“姐姐,不要走。”
她不会走,她以后都在疯人院。
即便他再也不出现,她也永远记得世界上有个傻傻又可爱的他。
郎晓同意留下来了, 眼前的困难却尚未解决。
每当夜幕降临,这个世界的动植物就会因吸收他身上散发出来的能量,模样大变。
他情绪稳定还好, 若是他又回想起以前的事,能量失控, 动植物们会一拥而上, 把他吞吃得渣都不剩。
天亮后他又复原,日日经受同一种折磨。
被关在炼狱这么多年, 他对于这些折磨已经麻木,宁莘莘却不想再经历生死逃亡,因此吃晚饭时就一把抓住他的手, 无视旁边面黑如炭的聂燃, 真诚的请求郎晓。
“今晚千万千万不要陷入回忆里,好不好?”
正在啃水煮腊肉的郎晓面露难色,“我……恐怕控制不住……”
“那你就听我的。”
只要一直有事情吸引他的注意力,不就不会想起别的事了么。
宁莘莘匆匆扒完饭, 走进仓库, 过了好半天, 才抱着一堆东西出来,哗啦啦丢在茶几上。
郎晓被吩咐洗完去了, 坐在沙发上的聂燃挑起眉梢。
“这些是什么?”
“围棋象棋小说杂志……”
疯人院没电, 自然也没电视,闲下来只能发呆, 找不到娱乐的东西。
宁莘莘上次逛超市时, 特地买了一些小玩意儿回来打发时间用,没想到每天都忙得很,到现在都没派上用场。
聂燃随手拿起一本小说翻了翻, 嘲笑她。
“幼稚。”
宁莘莘翻了个白眼,点燃蜡烛,冲郎晓喊:
“别洗了,咱们来玩吧。”
天马上就黑了,她可不想因几个碗而错失良机。
郎晓甩甩手上的水,走到二人面前。
宁莘莘让他坐下,自己坐在他旁边,拿起一本书道:
“我教你认字怎么样?”
他惊讶,“现在?”
“嗯,光线暗了点,不过没事,咱们挑简单的学。”
郎晓双手放在膝盖上,坐得端正又规矩,一副三好学生的模样。
宁莘莘翻了几页书,找到一个字,“这个是你。”
“是我?”
“不是我,是你。”
郎晓听懵了。
宁莘莘自己也不算多有文化,更没有任何教学经验,遇到这种事,伶牙俐齿的舌头不管用了,想了半天才道:
“这个是字面意义上的你,当你想用一个字表达你这个意思时,就用这个字,知道吗?”
他睁着漂亮的眼睛,半知半懂。
宁莘莘拿起本子和笔,把这个字一笔一划地写给他看,然后让他写一遍。
郎晓笨拙地模仿她的姿势抓笔,在纸上画出一道歪歪扭扭的线。
宁莘莘见他基础差得过分,完全是白纸一张,放弃直接教认字,在本子上写下一二三等十个字。
“这是最简单的汉字,你先从一开始写,每个字写两行,直到熟练为止。”
郎晓点点头,蹲在茶几旁边,认认真真写了起来。
聂燃起身倒水喝,路过她身边时说:
“你这是浪费时间。”
宁莘莘无所谓,“浪费就浪费,我乐意。”
他耸耸肩,不置可否。
郎晓忽然停笔,回头问:
“院长,你认识这些字吗?”
“什么字?”
他在空白处慢慢描绘出两列文字,由于不理解其中的含义,看起来像画画一样。
宁莘莘看了半天,又将蜡烛端近一点,才勉强辨认出来。
“绿竹别其三分景,红梅正报万家春……这是一幅对联啊,你从哪儿看来的?”
“对联?”
“就是过年过节,或者家里办喜事丧事时,会特地写两张应景的字贴在大门旁边。”
他恍然大悟,“有几年我被关在笼子里,旁边的门上就贴着这个。”
宁莘莘摸摸他的头,“你记性不错,这都能记得住。”
“咳咳!”
聂燃大声咳嗽。
她回头道:“你要是冷就上楼睡觉吧。”
反正门窗缝隙都封好了,只要郎晓情绪稳定,应该就没大问题。
聂燃很不高兴,“我不冷!”
“好好好,不冷你就继续坐着,神经病……”
宁莘莘小声吐槽,转过头又夸郎晓,“真棒,就是这么写。”
郎晓被她说得心花怒放,更起劲了。
两人端着蜡烛,气氛和谐亲如姐弟,唯有聂燃坐在阴影里,脸色臭的像个瘟神。
天黑之后,郎晓身体里冒出光粒,飞不出去,在小楼里漂浮,正好为他们提供光亮。
宁莘莘吹灭蜡烛,坐