眼眶开始不自觉地发热，再闭下去，泪水下一秒就要从眼角滑落。

于江深吸了一口气，从被子里坐起来，同时低头睁大眼睛，努力将眼泪憋回去。

两三滴落在被子上，洇出小小的痕迹，尤路应该没看见。

安静躺着的人忽然坐起来，尤路吓了一跳，原本就很紧张，下意识往后靠了靠。

“怎、怎么了？”

“对不起。”于江低着头，声音听上去有些沙哑。

尤路第一反应回答：“没关系？”

话已出口，他才后知后觉地意识到，于江在为那晚的事情道歉。因为不顾他的意愿做了那种事吗？

但他从来没想过要怪于江。

手不自觉抓紧了被子，尤路重新说了一遍：“没关系的。”

“我……”于江的声音听上去完全哽咽了，似乎想要解释，但是说不出话来。

他要哭了。意识到这点的瞬间，什么紧张尴尬都完全抛之脑后，尤路想也没想，倾身上前抱住了他。

不是那种依赖对方的拥抱，而是不自觉地跪坐起来，把于江整个人都抱进怀里，将他的脑袋贴在自己胸口，就像安慰一个小孩那样抱着他。

“没事的。真的没关系。”

明明是宽慰，于江却忍不住悲哀地想，要来了吧，下一句就是永远把他当弟弟。

“其实，这个年纪有这种好奇心，也是很正常的事。”尤路一边摸着他的脑袋，一边温柔地说，“因为你总是和我相处，所以就把这种好奇心放在我身上啦。”

尤路的手伸到他面前，轻轻盖住了他的眼睛，而后是一个温柔的亲吻，轻得让于江怀疑是他的错觉。

但这似乎只是对方的试探，或者是过于紧张的一种准备。

停顿一瞬之后，那趁对方熟睡时，偷偷品尝过无数次的舌尖，竟然轻轻舔了舔他的嘴唇。

【作者有话说】

大家知道，小路的脑回路一向是比较奇怪的

只要给他

完全由尤路主导。

一个漫长的、温柔的、无比缱绻的亲吻。

于江始终没能看到尤路的表情，因为他松开捂住他眼睛的手以后，就重新将他抱住了。

那双刚刚还在亲吻的嘴唇，现在凑在他耳边小声问：“你觉得舒服吗？”

声音有细微的颤抖，终于流露出一点不够娴熟的紧张。

于江疑心这是一场梦境，否则怎么忽然梦想成真？生怕惊扰了睡梦，他不敢大声，同样轻声地给了肯定的回应。

“如果你好奇的话，我可以陪你做这些。”尤路的声音渐渐凝实起来，似乎终于下定了决心，“你不用想太多，如果觉得不想做了，也可以随时叫停。”

话都已经说出口，也没那么不好意思了。

尤路把于江松开，眼神亮晶晶地看着他，无比认真地表达自己的愿望：“但是你要答应我，这些事不能影响我们的关系，就算你以后不想和我做了，也要叫我哥，要一直在我身边……像你那天说的一样，就算恋爱结婚了，也是家人最重要。”

看着他明媚的脸，于江却觉得仿佛从天堂坠入了地狱。

他刚刚哭过，睫毛上还挂着泪珠，眼眶红红的，看上去有些失神，气场比平时还要弱上几分。

尤路看在眼里，简直心都要化了，语气更加温柔，好像哄小孩一样问：“好不好呀？”

但接下来说出口的话却是少儿不宜：“你不用再趁我睡着偷亲我啦，我们可以接吻，我也可以帮你……”

于江张了张嘴，似乎想说话。

尤路却抢过话头说了下去，因为他怕自己再不说，剩下的话就要反悔了：“我不知道你想不想做到最后，嗯，就是，就是……如果你想的话，我应该也能接受。好啦，我说完了，你要说什么？”

于江的呼吸很重，目光直直地看着面前的人。

开口时，嗓音有些滞涩：“你的意思是，你要和我做炮y？”

虽然刚刚说了一大堆虎狼之词，但听到这样不加遮掩的话从于江口中说出时，尤路还是感到有些不太合适。

他皱起眉，有些不赞同地说：“你别学这种话。”

于江只问：“是这个意思吗？”

面对他直白的目光，尤路不自觉移开了视线，含糊地回应：“差不多应该是吧。”

“那我不要。”

听到他不假思索的拒绝，尤路的视线唰的一下转了回来，眼神里完全是惊讶和不解。

“我不想和你做炮y。”

送生日礼物时没讲完的话，在此刻终于彻底压抑不住，从心底涌到嘴边，却是以一种完全面目全非的方式。没了悸动的紧张和羞涩，只剩下触目惊心的直白。

于江仿佛自虐一般，不管不顾地说：“我是想亲你，想抱你，但那不是因为好奇心，而是因为我喜欢你，我爱你，我想和你在一起。不是作为兄弟，而是作为恋人，一辈子在一起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