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讳疾忌医(1 / 2)

就这么端详着,走出卧室,转下楼梯,迎面劈来赵管家,见她手上捏的东西,管家脸色变得难以捉摸,低头躬身,还是被拉住。

方语把手伸到管家鼻尖底下,布钮嵌进食指与拇指的指肚,深嵌,两枚指肚血色褪去,微微泛白。

她用另只手做出疑问句,管家依旧低头、低声:“方小姐,我不明白您的意思。”

明白也不兴说,她主子姓沉。

方语掰住管家的手臂不让其逃脱,她能做的也仅仅如此。

犟。

犟过一格表,思于从扶手滑下,雪白的呢绒童衣,使她看上去像个城里的孩童,靠近了才闻到衣服上带的驴的暖臭味。

“坏婆娘的走狗!忒!”思于拖回方语的手臂,向上斜剜着赵管家,“问她也问不出什么,我带你去找人问!”

管家对此没有计较,莫不如说松了口气,话不打她嘴里出去就成,她目送一大一小离开,转过背去对丫鬟道:“多温几桶水给小姐送去。”

瓦斯炉冒出噗噗的汽儿声,薇儿照旧在厨房当差,只是不再偷懒,思于隔着蒸汽大叫:“薇儿!”薇儿将手在围裙上一滚一擦,从汽里透出脸,“于姐儿?”

思于点头,牵过方语,叁人中两人不识字,一人不能言,费了一番功夫才搞清楚问题,薇儿现出为难的神色。

“是瞧见个人进了小姐房间……”话锋一转“兴许是商量事情。”

太站不住脚,她又是不会扯把子的,方语显然不信,薇儿心一横,将二人拉到僻处,“你出走那几天,小姐招过一次妓。”

布钮掉到地上,方语蹲下去拾起,地上这么一滚,变得很烫手。

她还是死攥在手心。

又烫、又冰。

妒火烧不死人。

她独自走出厨房,思于要去追,被薇儿拉住,蹒跚到楼梯口,听见人声。

“谢谢……老傅……”

沉知墨好狠的心,连一日将军也不给她做。

手指插进外套上的口子,方语犹豫着,还没迈开步子,肩膀就被人一拍。

是沉春兰。

“小方,墨墨马上要考试了,你……”边说,边从她手里夺过扣子。

她是沉知墨的母亲,她当然要她装傻。

方语没去夺回扣子,没那个力气了,她转身攀着扶手一步步上了楼。

躺回床上,去除异物的床面平整而松软,她感觉自己置身波涛中,荡漾着。不多时,沉知墨进来了,裹着浴袍,用肩上垫的毛巾擦头发,发尾漾着洗发膏的馨香。

洗发膏盖过她标记的气味儿。

“洗澡去。”

她不要去。

“那明天早些起来洗。”

oga跨过她坐到床上,扯肩上的毛巾帮她擦手,擦着擦着,方语忽然攥住毛巾的尾巴,一拖,两人的距离变得无限近,她逼视沉知墨的眼睛。

这双眼里有苍白的自己,往深看,还游有一只天鹅。优雅在水面环游的美丽天鹅,底下,却是拼命摆动的蹼。

“你到底怎么了?”

她知道她不容易。

方语跪起来帮沉知墨擦头发,浴袍口袋里露出一截木头,她停下动作。

“你送的鸭子。”沉知墨摸出来给她看。

被把玩得光滑的木头鸭子在空中飞舞,飞到她腰上的痒痒肉啄食,方语挡住腰,没有笑。

“叫你给妹妹雕玩具,雕了吗?”

[是。]

“去看了妹妹吗?”

[我真是你妹妹就好了。]

方语答非所问。

“简直发痴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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揭榜那天,方语和思于正在改造凉亭,为轰山炮做过冬准备。

特意选了不透风的油布,贩子说能抗台风,牵驴驮布匹回家时,沉知墨靠在柱上抄着手,说:“人还用不用了?”

却也没拦着。

电话铃响,沉知墨进去接,几分钟后冲出来抱着方语猛亲了一口,思于捂住眼睛咒骂,被揉脑袋,躲到驴屁股后头,连驴也挨了揉。

考上了。

不但考上了,还拿到自费留英的名额,沉春兰很高兴,见人就派红包。

傅英虽出差在外,还是遣人来送礼。

叁张头等舱票。两张成人,一张儿童,时间是次年四月,若准时登船,可赶在那边开学前抵达。还有一把钥匙,能打开彼岸一栋洋房的钥匙。

只有两张成人票。

“我给你补一张就是。”沉知墨没有放在心上。

方语珍惜地翻来覆去看,神色有些落寞,她帮沉知墨把票夹进皮夹,放进保险柜。

柜门扣合,发出轻微的咔声,像那颗布钮掉在地上。

升学宴定在叁天后,多为谢家和傅家的熟人,沉知墨挑了较沉稳的暗红裙装,听雨则是一身绣虎头的大红袄,映得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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